月同辉
-佑灰激情速写
-微宽你
-旁观者的爱情
编辑部在年末的时候经过了激烈的“厮杀”终于抢到了一个采访的机会。说来这个作家的sns上关于猫的照片很多,最近也开始拍了一些风景,却唯独没有自己的自拍。作家笔名叫“月同辉”,姓全,名为圆佑,乍一看又多了些清冷的意味。
采访前一周,为了对得起这次主编抢来的机会,我反复翻看了那一本月售排名第一的短篇集。艺术嘛,总该是有些戏剧色彩的,但不难看出本人的温润和细腻。我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作家到底是什么模样。
大概十几篇小故事里,我独爱这一篇叫做《山海》的故事。
故事里的文先生也是个爱猫之人,在首尔开了一家猫咖。文先生偏喜清静,店内也只是一个人在打理。一日一只姜黄色的小猫跌跌撞撞跑进店里,文先生慌忙抱起它,拿来罐头和牛奶和小猫一同蹲在地上等主人来领。待到快要打烊之时,主人才来询问,领回了小猫。
两人一来二去从相识到相恋,就像所有的故事里那样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文先生却不得不回到故土,两人也成了异地恋。
异地本就是一场考验,何况又是跨国的爱情。放在以前,一个人去看医生,看电影,吃饭这些对于文先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不过如今少了那个人的陪伴,更是落寞了几分。
通话次数越来越少,诉说的思念也更加淡薄。电流中失真的声音,也是失真的情愫。文先生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在这段茫然的日子里,找到了可以不用主动而是更轻松的可以获得爱的人。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当我终于见到了戴着圆框眼镜,有着狭长双眼和薄薄嘴唇的全圆佑时,我忍不住想起了他在sns里发的那些猫的照片。
以猫为主题,我开始了这次的采访。
最后,我出于私心,问了关于《山海》的问题。
他摩挲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一下,我连忙说:“如果不方便…”
“不会。”
“他是我的爱人。更准确的说是曾经的爱人。”
他垂下眼眸,盯着那杯咖啡,微微翘了嘴角。
全圆佑说,文俊辉回了故土之后,只和他联系了几次。随后便渐渐断了来往。与其说是断了来往,不如说是他单方面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文俊辉。
文俊辉在这一夜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
全圆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想。”然后第二天文俊辉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全圆佑自诩是一个慢热的人。两个人合居的时候,窝在一起打游戏,文先生血条空了之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背过身去开始嚼着手里的薯片。全圆佑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角落里那个零食箱在第二天都填满了文先生最爱的零食。
文先生一开始总是会不情不愿地被全圆佑蒙着眼睛带到准备好的惊喜面前,然后睁开眼睛又立马扑向零食堆里,睁着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全圆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文先生。一起打游戏,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火锅,一起做烤肠,全圆佑无一例外都会说好,就仿佛是一个机器人。这是全圆佑喜欢一个人的全部表现,他可以满足另一半的所有要求。
久而久之,就像是照镜子久了不会认识自己,盯一个字时间长了会不认识这个字。文先生觉得,这段感情里,好像终究是缺了点什么。
其实全圆佑当时脑海里浮现答案是:有你就好。但刚要张口,却觉得这是言情小说里渣男惯用的招数,一下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不想太随便就许给他一个满大街谁都会说的诺言。”
“我不敢去找他回来,就写了一个人去陪伴他。”
继续和全圆佑聊了一会,他临时有事提前走了。我又买了点蛋糕和咖啡坐在咖啡店里等着胜宽。
他突然从后面拍拍我的肩,理了理我的头发说:“怎么啦?心事重重的。”
“我们的未来可能是什么样的呢…”
胜宽难得严肃地坐在我的对面思考着。
“某些时候,没有人会觉得过着平凡的生活这句话太轻率。”
“可能会很难实现,但却是最现实的未来。”
“就像我,我就是希望和你一起过着平凡的日子。”
他捏了捏我的脸,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带着我一起回家。
那次采访很顺利又聊得投机,我们便留了联系方式。后来和胜宽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跟我说全圆佑是他的直系学长,于是我们三个便经常聚会,谈天说地。
一个凉爽的夏夜,我们三个坐在汉江边喝着酒。聊着聊着就喝得多了些,我抱着腿靠在胜宽的怀里吹着风,全圆佑在一边枕着胳膊望着天。
“胜宽呐。”
“嗯?”
“月光太亮了,星星都不见了。”
“不是哦。”
我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虽然两颗星星汇聚起来会比一颗孤星更亮一分。”
“难道这样就要说一颗星星没有光芒吗?”
“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温暖了它周围的星星,星星同样也在用自己微弱的光芒去回报它呀。”
“只不过月亮自身的光芒太耀眼,月亮它没有注意到罢了。”
“就像这个世界上的我们。”
胜宽低下头看了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我,把一边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又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说真的,圆佑哥。”
“去找俊辉哥吧。无论结果怎样,去见见你的星星。”
全圆佑没有动,依旧望着天。
三天后我收到了全圆佑的消息,他说他已经登上了去深圳的飞机,落地了再联系我。我回了个表情,从办公桌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端着西柚气泡站在落地窗前。
午后的太阳不留余力地散发着热量,马路上升起阵阵热浪。凉爽的气泡顺着喉咙流下,给在酷暑里疲惫的我打了一针续命剂。气泡咕噜咕噜,冰块叮叮当当,好像有什么在无声之处慢慢发酵,然后“嘭”地一声炸出爽快的声音。
在他走之前我曾经问过他,你这次去做了什么样的打算。
他说找到他更好。找不到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
“人生那么长,遇见和离开或是久别重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余生还那么长,都得好好过。”
距离全圆佑跑去深圳已经半个月了,除了那条“我到了”之外,我们的联系就中断了。我不知道他和文俊辉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是不是会像他自己笔下写的那样,文俊辉早就有了可以陪伴自己的人,全圆佑一人狼狈地回来。又或者全圆佑扑了空,文俊辉早就隐姓埋名,在另外一个国度过着一个人的生活。但我又却觉得,这一趟,全圆佑不去一定会后悔。
sns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全圆佑突然上传了照片。不是猫咪,不是风景。
是在月光下紧紧牵住的两只手。
“再清冷的月亮,也需要星星的拥抱。”
我突然想起来全圆佑的笔名。
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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