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
-澈汉在年末的故事
-3527字短打
-激情写作 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
「你是划破天际的流星
驱走黑暗
落入我的怀抱」
最近有什么好像在崔胜澈的心里恣意生长。不安和彷徨，无由来的慌乱…崔胜澈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刻意压抑，眉头也在不经意间悄悄皱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坐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一下一下，直到指甲与肉分离。
“哥，你怎么了？”胜宽嚼着维生素软糖走过来俯下身子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崔胜澈笑着看向眼前的弟弟。
“那维生素给你一个。”接过软糖放进嘴里，又是无尽的沉寂。
尹净汉怎么可能不知道崔胜澈最近的不对劲。
尹净汉有一个习惯，他总是会用余光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次的舞台上，净汉还是在用余光瞄了一眼崔胜澈的方向。看到的却是那人扶着膝盖艰难起身的背影。好像从那时开始，崔胜澈总是会一个人在想些什么，又或者在隐瞒些什么。
尹净汉和崔胜澈的关系在队里已经昭然若揭，知秀和弟弟们也都心照不宣。每次净汉打算张口聊一聊的时候，却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事情搁置了。毕竟巡演的行程排得太过紧密。可这件事一直都在尹净汉的心上悬着。
有些事，悬着悬着，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得以解决。可最后还是像摇晃过的可乐瓶打开后的气泡一样喷涌而出，一片狼籍。
崔胜澈本来在看着硕珉和知勋玩卡牌游戏，上一秒还在捂嘴大笑，下一秒就捂着自己的心口，慢慢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然后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缩成一团。
黑暗、恐惧、冰冷牢牢包裹着胜澈，视线里的一切被无限放成慢动作，耳边说话声也越来越小…接下来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是躺在酒店的床上。
尹净汉见他醒了，柔声问到：“你是怎么了…?”
崔胜澈坐起来，就看着尹净汉，一句话也没说。
“不想说的话…”
“我好像生病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恐惧过，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明明没什么好担心的。也不知道在不安些什么。我很奇怪，却又不知道奇怪在哪。”崔胜澈望着尹净汉的眸子，轻轻说道。
尹净汉陪着崔胜澈聊了很久。他知道崔胜澈那些显性的抑或是隐形的压力到底从何而来。是这个团队，是他的旧伤，更多的是来源于他自己。
室内短暂的沉默过后，尹净汉起身帮崔胜澈掖了掖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和经纪人说说，让公司放你暂时歇一歇。”
尹净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他好像只知道看着胜澈这样纠结自己也会很难受。明明自己最近状态也不是很好，常常会耳鸣头晕，却选择了隐瞒这一切。或许，他和崔胜澈选择隐瞒的原因是一样的。同样要强，同样选择要守护彼此。
尹净汉把弟弟们都聚在一起，简单说了胜澈的事。弟弟们的反应都很一致，虽然担心难过，但也依旧决定让哥哥好好休息。
回到韩国之后，尹净汉还是选择了陪着崔胜澈一起去检查。崔胜澈其实是拒绝的，但还是拧不过尹净汉，一同坐上了去医院的车。尹净汉一直在祈祷着结果没有那么糟，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飞驰的街景，看得出神。到了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直直地钻进尹净汉的鼻子，让原本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点，然后跟着经纪人和崔胜澈一同走进了预约好的诊室内。
尹净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手中拿着崔胜澈的报告单。上面的诊断说明字数太多，混乱地排序在一起，耳边只是回荡着医生说的话：“建议病人短期内停止活动，静心修养。如继续进行活动，病人的心理会出更严重的问题。”
不会的。尹净汉下意识地攥紧了报告单。他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崔胜澈的压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但也是，谁会去和每一个人说心里生病了这句话呢。尹净汉只是觉得，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晚地觉察到呢。如果那天崔胜澈没有倒在休息室里，这样的秘密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呢。
尹净汉推开崔胜澈卧室的房门，崔胜澈半倚着枕头，听见有人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相交，黯然无神。
“你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崔胜澈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尹净汉看他这样子，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可以的我也可以。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房间里一片寂静。尹净汉稍微红了眼眶，吞了几口唾沫，而后开口说道：“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好吗？”
崔胜澈心里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上一次尹净汉如此失态的样子，应该是在出道大作战的时候。那时候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见到父母并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统统化为尘埃。尹净汉低着头不说一句，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眼眶，砸在地上。崔胜澈用余光一直瞄着尹净汉，也是说不出的酸涩。
眼前的人和那时的他一点点重合，眉眼更加柔和，绷住的嘴角也一点点融化。看着尹净汉，缓缓地张开口说：“好。”
短暂的休息之后，又是无尽的行程。演唱会的演出和排练，结束演唱会又急忙飞到下一个地点参加颁奖礼，中间还穿插着好多公开的，非公开的行程…缺了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好在是每个弟弟都在尽力地填满空缺，一起等着崔胜澈的回归。
尹净汉的头晕状况，随着行程的密度一点点在加重。原本只是短暂的持续，现在却是连说句话也会晕上半天。不知道是不是顺荣的那句“净汉哥会尽最大努力帮助胜澈哥管理好队伍”的原因，他依旧没有选择和任何人坦白一切。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尹净汉又是如何暴露的呢？
拿到大赏之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坐了航班，赶紧回了首尔。小灿慢慢推开崔胜澈的房门，胜宽和韩率跟在珉奎的后面端着蛋糕护着蜡烛，知勋和顺荣拿着奖杯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一下子满满登登地全是人。
小灿轻轻地拍了拍崔胜澈：“哥…?我们回来了。”
崔胜澈还没从懵睡中缓过来，胜宽赶紧把蛋糕和奖杯让在他面前：“哥！专辑大赏！我们拿到了！”
透过荧荧烛光，奖杯折射出的光线投映在白墙上，五彩斑斓，好像还是在梦里。尹净汉站在最后面，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我们队长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大家吃过聊过之后，为了让崔胜澈更好地休息，早早地退了出来，各自洗漱后回到了房间准备睡觉。
崔胜澈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胜宽下来找知秀的声音，乱糟糟的，屋外一片慌乱。
崔胜澈跟着跑上楼的时候，俊辉正把尹净汉从卫生间里抱出来。未干的水珠还挂在那人的发梢上，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嘴唇都在证明着已经陷入昏厥。明浩这边不断地搓着净汉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小灿又拿来了几个毯子盖在尹净汉的身上，顺荣拿了杯蜂蜜水放在床头…
这一次换成崔胜澈坐在尹净汉的床边，拿着吹风机慢慢地吹着未干的头发。尹净汉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崔胜澈。
“你在洗澡的时候晕倒了，胜宽发现的，下楼来找的我们。”
尹净汉眨了眨眼睛，想要再说什么。
“我们都歇歇吧。”
“你说的。”
“为了我们自己。”
崔胜澈握了握尹净汉的手，平淡地说道。
尹净汉缓缓叹了口气。
“…好。”
年末。
12月31日。
弟弟们都出去跑了行程。
这是崔胜澈休息的第43天，也是尹净汉休息的第12天。
经过休整，两个人的精神似是比之前好了很多。但尹净汉还是摇摇晃晃的，崔胜澈拿出那条红色的围巾来，围在尹净汉的脖子上。又给两个人拿了最厚的大衣，牵着手一起出了门。
和弟弟们约好吃饭的地方就在宿舍附近，两个人就决定步行过去。年末的街上没有什么人，刚刚下班的人低着头步履匆匆赶着回家跨年。
街边还未撤下的圣诞树旁有几对情侣在放着烟花，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着他们幸福的脸庞，他们旁若无人的接吻，许下一辈子在一起的誓言，共同度过21世纪10年代末的最后时光。
尹净汉看着这场面有些出神，步子也不觉间放得缓慢。牵着尹净汉的崔胜澈发觉人已经落下自己几步，便停下来回头问是不是又有点头晕。
尹净汉摇摇头，把脸埋在围巾里，嘟嘟囔囔的说：“没有，只是第一次看见大家原来都是这么跨年的。”
是啊。每年的年末都在歌谣祭的舞台上度过，原本平凡的生活也早已离他们远去。年末和家人一起打雪仗，一起放烟花的日子早就记不起过去多久。但好像也别无他法。
崔胜澈拿出刚刚向那对情侣要来的烟花，分给尹净汉一人一只，打开火机，点上火。“呲”的一声便绽放出绚丽的花火，尹净汉拿着烟花摇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崔胜澈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待到烟花燃尽，尹净汉脸上的笑容随着花火一同消失。把剩下的烟花棒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崔胜澈一下子从后面把人拥入怀里，用自己的大衣紧紧裹着尹净汉。低头在耳畔轻喃了一句，尹净汉突然抬起头，看了他几秒，堵在心头的石垒在一瞬间被爆破掉，然后笑得眉眼弯弯。
“哦！哥！这儿呐！”硕珉站在路的对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尹净汉就攥着崔胜澈的手，三步两步地跑进小店，和弟弟们一同跨年。
崔胜澈休息的这段日子里，每隔几日就能接到尹净汉的电话。就算只是说几句弟弟们都很好，不用挂心，又或者是提醒他按时复诊，崔胜澈都觉得心里的不安在一天天的减少。
他觉得尹净汉就像是花火一样，虽然光芒极微。但在他看来，这便是他唯一的天光。
谁说光芒愈大，所传达的火热也一定最强烈呢？
这小小的光，若是两个人彼此给予，相互扶持，也有无尽的温暖存在。
哦？
你问我崔胜澈在尹净汉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说：
“谢谢你。”
还有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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